结婚7年从不做饭的老公，在我提离婚那天端出一盘烧焦的鱼

结婚7年从不做饭的老公，在我提离婚那天端出一盘烧焦的鱼

那是个阴雨绵绵的周四傍晚，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厨房纱窗上。我机械地切着案板上的青椒，刀刃与木质砧板碰撞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家里格外刺耳。七年了，这个家永远只有一种节奏——我的脚步声，我的炒菜声，我的洗碗声。而此刻，我手里攥着的除了菜刀，还有一张被掌心汗水浸得发软的离婚协议书。

"啪嗒"，身后突然传来冰箱门关闭的声响。我头也不回地继续切菜，直到闻到一股陌生的焦糊味。转身时，看见西装革履的郑明正手忙脚乱地挥舞锅铲，领带歪在一边，袖口沾着可疑的酱汁。灶台上的平底锅里，一条鲫鱼正冒着不祥的黑烟。

"你......"我张了张嘴，七年婚姻里积压的委屈突然哽在喉咙。这个连电饭煲按钮都认不全的男人，此刻正用我陪嫁的铸铁锅谋杀一条鱼。他的动作笨拙得像第一次穿冰鞋的孩子，却透着一股诡异的认真——就像当年在图书馆，他为了搭讪，硬是装模作样地看完了整本《存在与虚无》。

油烟报警器突然尖叫起来。郑明慌得差点把锅铲扔出去，却还记得用身体挡住飞溅的热油。我看着他被烫红的左手手背，突然想起产房外他攥烂的咖啡杯，想起女儿高烧那晚他跑遍全城买的退烧贴。记忆像被打翻的调味罐，酸甜苦辣一股脑涌上来。

"小心！"我冲过去关火时，他竟下意识护住那盘焦黑的"杰作"。鱼皮已经碳化，露出里面半生的鱼肉，葱段焦得像迷你炭条。但摆盘居然很讲究——柠檬片围成心形，盘沿还煞有介事地点缀着香菜。

"结婚纪念日快乐。"他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鱼鳞。我这才注意到餐桌中央蔫头耷脑的玫瑰，和女儿用彩笔画的"爸爸妈妈爱心餐"卡片。雨水顺着窗框渗进来，打湿了离婚协议的一角。

抽油烟机还在嗡嗡作响。郑明突然开始解西装纽扣，露出里面印着"天下第一厨神"的滑稽围裙。"其实...我报了三个月的烹饪班。"他掏手机给我看相册，里面全是焦糊程度各异的实验品，"老师说我是他教过最差的学生..."

记忆突然闪回至婚礼那天。司仪问"谁来做家务"时，他抢着说"当然是我"，结果蜜月回来就原形毕露。当时只觉得被骗，现在才看懂他眼底的忐忑——这个被单亲妈妈宠大的男孩，根本不知道婚姻不是童话。

"第一次见你，就是在食堂看你挑鱼刺。"他忽然说，"那时候就想，能天天吃你做的饭该多好。"油烟味里混进了雨水的腥气，我发现自己正数着他鬓角新生的白发。七年，足够让少女变成母亲，却没能让男孩学会当丈夫。

女儿的小黄鸭雨靴还在玄关处滴水。我想起每次加班回家，冰箱上便利贴画的歪歪扭扭的笑脸；想起他偷偷把工资卡塞进我钱包时，假装系鞋带的发顶。爱意原来一直以笨拙的姿态存在着，像这条死不瞑目的鱼。

"尝尝？"他递来的筷子尖在发抖。我夹起一块勉强能辨认的鱼腹肉，咸腥里尝到一丝诡异的甜——这个傻瓜肯定把糖当盐撒了。抬头时，发现他正用当年求婚时的眼神看我，西装裤脚还沾着面粉。

雨停了。窗外传来孩童踩水坑的笑声。我放下筷子，把离婚协议慢慢撕成两半，四半，最后变成一把苍白的蝴蝶落在垃圾桶里。"明天开始，"我听见自己说，"我教你刮鱼鳞。"

郑明愣住的表情像被按了暂停键。直到女儿放学回来的门铃声响起，这个呆子才突然活过来似的，把那盘黑暗料理举过头顶："宝贝！爸爸给你做了火山喷发鱼！"

暮色透过纱窗在地板上投出菱形的光斑。厨房里，三双筷子同时伸向那盘焦鱼，像七年前那个雪夜，我们挤在便利店分享最后一碗关东煮。原来最动人的情话，有时是锅铲碰撞的声响，有时，只是一条烧焦的鱼倔强地躺在柠檬片拼成的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