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三十被赶出婆家，我发的朋友圈让全村指指点点

大年三十被赶出婆家，我发的朋友圈让全村指指点点

腊月二十九的傍晚，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村口的歪脖子枣树下，看着婆家那栋贴着崭新春联的三层小楼。厨房烟囱冒着白烟，隐约能听见炸丸子的滋啦声和电视里春晚彩排的欢笑声。行李箱轮子碾过结冰的泥路时发出的咔咔声，像在嘲笑我手里那张被攥得发热的高铁票——原本该是初五返程的票，现在提前派上了用场。

婆婆系着油渍斑斑的围裙堵在玄关，手里还攥着捞丸子的漏勺。"大过年的非要这时候走？"她声音拔高了八度，惊得院里拴着的土狗狂吠起来。我低头看见自己羽绒服下摆沾着的面粉，那是半小时前和面准备包饺子时蹭上的。此刻堂屋的八仙桌上，公公和丈夫正就着猪头肉喝酒，丈夫泛红的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
事情爆发得像灶膛里突然炸开的柴火。当我把医院检查单放在神龛旁时，婆婆正在给祖宗上供的苹果擦蜡。"输卵管堵塞"四个字在香火缭绕中格外刺眼。婆婆的手顿住了，供果骨碌碌滚到地上，砸中了趴在供桌下啃骨头的花猫。"五年了，老李家要绝后啊！"她突然的哭嚎惊得院里的鸡群扑棱棱乱飞。丈夫摔了酒杯，瓷片溅到我脚边时，我看见他去年打野猪买的登山鞋鞋尖上还沾着泥。

零下十五度的寒风里，我拖着箱子往镇上走。路过小卖部时，老板娘正往门上贴"财源广进"的剪纸，看见我愣是剪坏了一个角。三轮摩的司机老刘头在路边烤火，烟头明灭间他嘟囔："大年三十的，闺女这是......"话尾化作白雾散在夜色里。我摸出手机拍了张路边结冰的野草，配文："原来有些根，扎不进冻土。"定位显示"李家庄村口"。

朋友圈炸锅时我正在镇上宾馆吃泡面。老板娘送的卤蛋沉在汤底，像枚小小的落日。手机提示音此起彼伏，初中同学群里跳出一条："你们村微信群都传疯了！"截图里，我的那条动态被配上大红字幕："老李家媳妇除夕夜咒婆家断子绝孙！"背景音乐是《百鸟朝凤》的唢呐声。二婶的语音条长达59秒："供桌都掀了，抱着祖宗牌位哭呢......"

初一天没亮，宾馆玻璃就被砸得砰砰响。打开窗帘看见丈夫站在雪地里，睫毛结着霜花。"你满意了？"他举着的手机屏幕上，我妈发来二十多条语音，最新一条写着"亲家母说除非你跪着回去"。我转身从行李箱掏出叠得方正的文件——离婚协议，纸张边缘还沾着去年清明回家时带的艾草香。

回城高铁上，邻座大妈硬塞给我一个橘子。"闺女，过年哭不吉利。"她不知道我攥着的手机里，那条动态下新增的评论："姐妹，我当年被赶出门只敢哭到初五"、"冻土化开才能种新苗"正以每分钟三条的速度增加。车窗外，积雪的麦田掠过一道道银光，像无数沉默的应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