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婆说女儿不用读书，我当场给她看我的博士录取通知书

婆婆说女儿不用读书，我当场给她看我的博士录取通知书

"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？将来还不是要嫁人。"婆婆一边剥着豆角，一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时，厨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。我手里正在切的西红柿突然变得无比沉重，刀锋在砧板上发出"咚"的一声闷响。

那是去年端午节的家庭聚餐，亲戚们挤满了我们不足八十平的小家。五岁的女儿朵朵正坐在客厅地毯上，专心致志地拼着新买的汉字积木，丝毫没察觉厨房里即将爆发的风暴。婆婆的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能让在厨房帮忙的我和几个姑嫂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
"妈，您这话说的..."我强压着怒火，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抖。余光瞥见大姑姐在悄悄拽婆婆的衣角，二婶假装突然对水龙头产生了浓厚兴趣。我知道她们在想什么——这个外地媳妇又要"不懂事"了。

但这次不一样。我放下菜刀，转身走向卧室，从床头柜抽屉里取出一个烫金信封。当我把那张印着校徽的博士录取通知书平铺在油腻的餐桌上的时候，我清楚地看到婆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。

"这是上周到的，本来想过节再说。"我的指尖轻轻点着通知书上自己的名字，"妈，您知道吗？我就是因为读书，才能从山里考出来，才能遇见您儿子，才能现在站在这里和您说话。"

记忆突然闪回到二十年前。在贵州那个连公路都不通的苗寨，我每天要举着火把走两个小时山路去上学。冬天的凌晨，单薄的解放鞋踩在结冰的石板上，脚趾冻得失去知觉。但阿妈总说："妹啊，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。"她背着背篓，里面装着要卖到镇上的草药，就为了给我凑学费。

通知书在吊灯下泛着柔和的光，客厅里朵朵突然大声念出积木上的字："力—量—！"清脆的童音像一把钥匙，突然打开了某个闸门。我看见婆婆布满皱纹的手微微颤抖着伸向那张纸，却又缩了回来。

"小芸啊..."婆婆的嗓音突然沙哑了，"我们那个年代..."她没说完，转身去阳台收衣服，留下半碗没剥完的豆角。但那天晚饭时，我注意到她给朵朵夹了最大的鸡腿。

三个月后博士开学那天，婆婆破天荒地主动提出帮我带朵朵。当我穿着新买的藏青色西装裙准备出门时，发现她正戴着老花镜，一本正经地教朵朵认拼音卡片。"阿—姨—爱—读—书。"朵朵奶声奶气地跟读，阳光透过纱窗，在祖孙俩身上洒下细碎的金斑。

昨天整理书柜时，我翻到婆婆偷偷塞在育儿百科里的一张泛黄照片。年轻的她站在纺织厂门口，胸前别着"扫盲班优秀学员"的绢花。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："1981年，终于会写自己名字了。"

原来，那些看似顽固的观念，不过是时代打在一个人身上的烙印。而改变，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具象的证明——比如一张轻飘飘的录取通知书，比如一个女孩追逐星辰的背影。